LANDE

经常性一时兴起。只在lofter上更新。

荒野之息—(十)医疗翼里(1)

      拉文克劳原女。多原创,故事很长,时间线尽量贴合原著。


图片来源:百度百科



      霍格沃兹的上空缺了电线。

      伊芙在现代社会生活了太长时间,对连接街巷的电线一直习以为常。每次抬头,她都能看到,街巷上成块的天空、电线,如果走运的话,她还能看到一群飞鸟。

      于是,不论天气好坏,她总觉得,电线也是一道风景,长久不变的风景。

      霍格沃兹的上空没有电线,毫无遮挡。它不是被建筑物顶上的撑开的帷幕,它在一切之上流淌。


       苍穹从冰河中绵延至今,沾上冷意,高地被磨平了棱角,像一块匍匐在地的圆石。风带来了植被和动物,它觉得自己应该长出些什么。苔原、冻土和森林,红枫、帚石楠和湖泊,在世界的尽头盛放。日暮下生灵行走,从高地上生长而起的风,是荒野的呼吸。风笛声带着苏格兰的云朵、旷野和寒潮,卷积进汩汩水流,从十六世纪流进每一双眼眸。


      无可指摘的纯净,无处可躲的荒凉。


      这样的原野,适合“辛特鲁伯哈斯”舞蹈,适合扫帚上的鸟瞰,适合一时兴起的奔跑。


      人类,最终会在壮阔的自然中生出挥之不去的眩晕。





      布雷迪受到了蓄意伤害,邓布利多校长、弗立维教授和斯内普教授在他们被送到医疗翼时就赶来了。

      斯内普的神情看不出和平时有什么差别,伊芙怀疑是不是他面部神经有问题,就好像他如果做出其他的表情,脸部就会扭曲一样。

      弗立维教授有些气愤,像个在跳舞的暴躁小蛋糕。

      邓布利多教授仍然温和,他闪烁着智慧的双眼频频发出安抚的光芒。

      但很快她就顾不得这些了,庞弗雷夫人为她包扎的时候,她疼得呲牙咧嘴,左手紧紧扣住床杆。也许是无声咒的功劳吧,不知道是三个教授中的哪一个,总之,她很快就感觉不到脱臼的疼痛了,腾出手来擦了擦眼泪。

      昏迷的布雷迪是受惊过度,庞弗雷夫人下了这个诊断。他们都松了一口气。

      一大堆人被庞弗雷夫人以“打扰病人恢复”的理由请了出去。




      格兰芬多和赫奇帕奇激战正酣,这场比赛意味着查理韦斯莱能否在他的最后一个赛季挺近学院杯的争夺之中。

      布雷迪醒了,扯住被子蒙住了头。

      伊芙的脑子里多的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想法。

      她试图打破沉默,总觉得该说些什么,至少要说点什么才好。



      她的左手臂缠上绷带,吊在脖子上,什么也干不了,就只剩下空间,虚浮的空间。

      在她坐在病床上,百无聊赖地盯着窗户的线条,直到黄昏的夕阳逐渐出现在她的视野中,那样小的、橙黄色的光球,在树林之上,仍然如此耀眼。空气凝结成胸口的一团橙黄色的郁云,到处都是暖色。归巢的扑朔黑影在提示着,眼前的景象并不是静态图片。

      时间,好像在等着这样一群鸟儿,好乘着由每一个微小的振翼汇集而成的强气流,飞到太阳背面去。



      布雷迪似乎又睡着了,像这样平静的秋日,总是让人忍不住犯困,好像就算坐在庭院里,盯着红枫叶摇摇晃晃地从枝头飘落,那段降落的时间也变得很长很长,像黑白录像带中宇航员在太空中那样迟缓。

      感受到慌乱后的平静时,她又觉得,刚才的那场闹剧好像已经与她相隔已久。要不是手臂活动的刺痛,要不是躺在她身旁的布雷迪,她简直都要质疑,刚刚她是在家附近的周末影院中看了一场电影。



      这种对于冲突的抽离,似乎是从小时候养成的,在独处时尤为明显。

      在她面对父亲的离去时。

      这是她的保护机制。她看了一大堆心理杂志,得出了这个结果。

      她想知道这能不能被称之为反常,她想知道,身边的人都是怎么想的。

      但是,好像无从发问。

      于是,在她发自内心认同这种抽离是正常现象之前,她认为这是正常的。



      “我也是一把剑的回忆/是弥散成金黄的孤寂的夕阳/阴影和空虚的缅想”



      如果黄昏宣告着终结,那么布雷迪的痛苦也会随着夕阳消散吗?如果不会,那么时间还有何意义?那么当他意识到,痛苦比时间更为持续,比认识到流水易逝的惆怅更加汹涌时,又怎么能面对又一次的日出?

………………





      一个斯莱特林的黑发男生悄无声息地站在医疗翼门口,伊芙的视线扫过去时,被吓了一跳,回过神时,又多了几分警惕。

      他没做什么表情,顶着伊芙的视线慢慢踱着步子来到她的床前,挡住了她久久呆望的那扇窗。



      “还好吗?”

      “托你们的福,手没断。”

      “看来,你没认出我。”

      “我没必要认出你,你们都是一伙的,没有区别。”

      “拉文克劳也会搞歧视?”

      “斯莱特林也会假关怀?”

      伊芙和他有来有回,那个高年级男生看着她防备的样子笑了起来,没有解释什么,反而脚步轻松地迈出了医疗翼。

      真是个奇怪的人,伊芙不明所以,思来想去只能得出这样的结论。

      伊芙想起在拉住布雷迪时眼前曾经见到一抹绿色,还有直直游入她眼中的银蛇。

      刚刚的人,不会是救了布雷迪的人吧!

      她心下一惊,试图将回忆中的视野上移,企图分辨失焦后的轮廓。她曾听到他的声音,大脑内的录音机一遍又一遍地重播,潜意识影响着声纹,让两种声音越来越趋同,然后一起变化,与脑中他的意象割离,飘到天空之上。




      “布雷迪,你醒了吗?”


      “……嗯…”

      “你觉得哪里不舒服吗?”伊芙走下床想活动活动双腿。因为久坐,脚在落地时有些发麻,她只能找支撑挪到布雷迪那边去。

      “没,没有。”布雷迪揭下被子,露出头来。他盯着伊芙受伤的手,说道,“对不起。”

      “为什么要你来说呢?布雷迪。你差点没命。”伊芙蹲在他的病床旁边,看着他蓝得透彻的双眼,里面蕴满了水汽,“别把他们的错揽到自己身上,邓布利多教授说了,他们会采取措施的。”

      “可……”布雷迪深深吐出一口气,欲言又止。

      “你认得出那几个人吗?我没看清。邓布利多教授说,等你醒了之后,可以去找他。”

      “嗯。”布雷迪意味不明地回应了一声,转过了身。





      魁地奇球场标志性的阳光草地味和汗味喧宾夺主,毫不手软地驱赶着医疗翼里停滞的空气。西尔维亚也跟在奥拉身后,刻意和奥拉保持了一些距离,欲盖弥彰的同行。

      “梅林啊,伊芙,今天真是太惊险了!”奥拉正准备扑上来抱住伊芙,被西尔维亚生生拽着手臂往回退了几步。她身上礼堂的炙烤牛排味钻进了伊芙的鼻尖。

      “嘿!小心她的手!”西尔维亚生怕眼前有些鲁莽的狮子会给伊芙造成二次伤害。

      “你们……一起来的?”伊芙有些惊讶,西尔维亚也进入了校报,她对采访工作没什么激情,也从来都是一副冷淡的样子,所以除了斯莱特林的海伦·里斯曼,她的身边没有出现其他人的身影。

      “当然不是。顺路而已。”西尔维亚想都没想,反驳道。

       “是啊是啊,我走在前面,某人偷偷摸摸跟上来的而已。”奥拉没理会西尔维亚的辩解,一屁股坐在伊芙的病床上,“格兰芬多赢了。查理·韦斯莱差点被撞下扫帚,不过他还是靠预判抓到了金色飞贼。”

      “报道的事,你不用担心。”

      “确实不用担心。她去采访格兰芬多,你能想象那样滑稽的场面吗?”奥拉絮絮叨叨地说了查理·韦斯莱是怎么不敢表现得太过兴奋,奥利弗·伍德是怎样严防死守,弗雷德·韦斯莱和乔治·韦斯莱是怎么捉弄板着一张脸的西尔维亚……

      伊芙笑得伤处发疼,西尔维亚的脸也逐渐红润起来,终于有了些生气。

      “这…这个东西,给你的。”西尔维亚清了清嗓子,为了堵住奥拉的话题,横插进来,递给伊芙一个铁罐,“别误会,是黛西·珀尔给的。”

      “黛西说她被麦格教授罚留堂,半路遇见我们就托我们帮你带,她说祝你早日康复。”奥拉补充道。

      在伊芙小心打开铁罐后,一圈圈排列整齐的散发着巧克力香味的小曲奇瞬间夺走了她们的视线和鼻腔,奥拉急不可耐地说道:“哇!我可以尝一块吗?”

      “什么什么?我也要!”夏洛特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安静,女士们,安静。”庞弗雷夫人指了指布雷迪的床位,示意她们还有人在休息。夏洛特惊呼一声捂住了嘴,对着庞弗雷夫人抱有歉意地笑了笑。






      “对了,你知道帮你抓住布雷迪的人是谁吗?”夏洛特坐在旁边的空病床上,从铁罐里捏起一块曲奇,一口塞进嘴里,“斯莱特林的莱斯特·埃弗里,杰拉德·塞尔温的室友。”

      经历了魁地奇球场上的惊心动魄还有意味不明的来访,伊芙对斯莱特林实在没什么好印象。“他也许只是觉得那些人这么做太恶劣了。”

      “但至少能看出来,他不是那么偏激的人。”莱拉递给伊芙装着牛排的餐盘,反应过来她有一只手不能动,随后把餐盘拿到了自己腿上,用刀叉细心地切成小块,叉住一块牛肉,递到伊芙嘴边。

      “你们知道他长什么样吗?”伊芙张嘴咬住,口齿不清。

      “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想看看斯莱特林第一大好人长什么样。”

      “等你恢复好了,我找机会指给你看。”夏洛特伸出食指戳了戳伊芙的绷带,说道。


      




      弗雷德·韦斯莱乔治·韦斯莱钻进医疗翼里的时候,夕阳已经隐入树林,夜色的轮廓愈渐清晰。他们仿佛抓住了太阳的余晖,也许是黑夜来临前的最后一道金黄色的光束。

      “查理托我们来慰问伤员。”乔治·韦斯莱往口袋里抓了一把,在床头柜上拍下一把五彩玻璃纸包装的糖果。

      “你没看到这场比赛实在是太可惜了。”弗雷德·韦斯莱夸张地叹了口气,摇摇头,眼里透出几丝怜悯。


      伊芙警惕思考了片刻,捏起一颗糖果,别扭地转开包装,扔进嘴里。






      还不错,是柠檬味的。

评论(1)

热度(3)